我看见每一个你（AU，盾铁）
梗概：Oz AU 全员友情向 微寡鹰 快结束了！！！
正文
07
Tony觉得自己丧失了开口的能力。他抬起手，指指Steve。Thor立即读懂了他的动作，他迅速地回答道：“人类。”
Tony指指Natasha。
“人类。”
指尖换了方向，对着Clint。
“人类。”
Clint一天中不知道第几次地大叫了起来，但大家默契地选择了无视。
最后Tony指回了自己。
“毫无疑问，人类。”
Tony放下手，视线在屋子里飘忽着无处着落，他下意识地看着Steve，Steve的表情有点严肃，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。
Thor贴心地没有说任何，只是喝着手中有些凉掉的酒。
Steve是最先打破沉默的那个人，他猛然起身，看着所有人说道：“各位，我需要单独和Tony说会儿话，抱歉。”Steve大步朝着门走去，他转头看了看尚未反应过来的Tony，示意他跟上自己。
Tony有些搞不明白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想就这么呆坐在这里还是跟着Steve，或者是一个人找个地方好好地理一理。他知道这纠结毫无意义，但他依然纠结。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同样起身走向Steve。
Steve点了点头，打开门站在门边，等到Tony走出来又把门关上了。
海浪在他们身边吵闹，Steve没想很多，他只是想陪在Tony身边，不是所有人都在时的那种陪伴，是那种，只有两个人，只有他和Tony，那是陪伴。
他想陪着Tony，就算Tony或许并不真的需要这个。
他们并肩走在沙滩上，来时的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。
就像是执意给Tony系上围巾，Tony说着并不需要，但他就是希望能够把他能给的都给他。更何况他看到的Tony，从昨夜的相遇到此刻，一直一直都是个有血有肉的人。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能告诉Tony自己已知的，如果他知道Tony全程的目的，他肯定在一开始就告诉Tony他是个人了。
“你昨晚触碰到这里的时候感受到了吗？”Tony在不小的海浪声中开口说道。
“Tony，我和Thor看到的是一样的，从昨晚最开始。”Steve没由来地内疚着。
Tony感受到了Steve语气中的自责，他停住脚转身看着Steve，“Steve，你在自责。”
Steve低下头不说话。
“你完全不用感到自责Steve。”Tony把自己的纠结抛开，坚定地说着，“就算我真的是个人，我所能看到的和我所能感受到的我自己都只是个冷冰冰的铁壳而已。”Tony伸手敲了敲自己，金属被敲击的声响从胸腔回荡在全身。“我现在意识到，人也好，铁皮人也好，最重要的是我究竟怎样看待自己。这挺有意思的，我一边羡慕着水仙一边一如既往地当着大蒜，最后植物学家跳了出来，对我说，嗨你就是个水仙。我在说什么啊……”
Steve像昨晚一样，又抓住了Tony的手。Tony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，但他混乱着不知道到底是错觉还是实感。Steve看着他说道：“Tony，不要想得那么复杂。别去想水仙或是大蒜或是植物学家，别管那些。”
“你就是你。”Steve说，他把Tony的手掌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，“这是热的。”半晌后他把Tony的手掌紧贴在Tony自己的脸颊上，“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够热，我就把我的温度给你。”
Tony睁大了眼睛。Steve绝对是他所知的最不可思议的生物了，瞧瞧他说的这些话，简直像是，像是……像是小女孩们最爱的睡前故事里的王子所说的。Tony屏住呼吸，直到自己完全喘不过气来又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。他想起来一件事情，他没把手从Steve的手掌里抽出来，于是他们俩维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。“我还经常给我自己加油呢，就这里。”他用另一只手打开自己胸口的圆盖子，“就这里，这里有个小孔，往里面加油我就会变得顺顺滑滑的。”
Steve被Tony的急切逗笑了，他认真地看了看，“你撩开了自己外套。”
Tony大声问道，“真的？”
Steve学着他提高了音量回答，“真的。”
Tony暗自尴尬地哼了一声，“那给我讲讲你看到的我。”
Steve终于放过了Tony的手和脸颊，他把Tony的手从Tony的脸颊上拿开，牵着Tony往前走着。“你想坐下来吗？”他问Tony。
“不坐，就想这样走。”Tony声音有点闷，他气呼呼的，他不知道自己对着Steve是在撒娇。
“好，那就走走。”Steve牵着他，“你很好看，眼睛很大很亮，看着你的眼睛，就会让人忍不住奇怪，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，亮晶晶的像是……找不到比喻，总之很美。你还穿着一身质感很好的衣服。外套里面是衬衫，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小领结。要是有笔和纸就好了，我可以画给你看，我画画还可以，但我一定不能把你画得很好……”
“为什么！”Tony不满地打断Steve的画，“你不是画得还可以吗，为什么画不好我？”
“我就是这么觉得。你又不是风景或是其他人，就算我是莫奈我也画不好你。”Steve有些无力地解释道。
“莫奈是谁？”Tony问道。
Steve牵着Tony的手紧了紧，他不走了，他拉着Tony在沙滩上坐了下来。
“Tony。”他说，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Tony嗯了一声，他刚刚才得知了一个未解之谜的谜底，但他确定马上Steve就会讲出另一个。
“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”Steve说。
“不是蒸汽国的人？那是什么，西方世界尽头的人吗？”Tony问道，他不是很明白Steve说的世界，蒸汽国地图上国界以外的地方除了海就是空白，大家都管那几块地方叫世界尽头，没人知道那些地方是哪里有着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住民。
“不，不是西方世界。我不属于蒸汽国所在的这一整个世界。”Steve解释着，“我的记忆是在……另一个星球，就是一个和蒸汽国和世界尽头完全不一样的世界。”
Tony大概明白了，他点了点头。
“我的记忆从那里开始。那里和蒸汽国完全不一样，人一开始是婴儿，很小很小，不会说话也不太思考事情，慢慢地，婴儿长大变成小孩子，小孩子变成大人，就是我们现在这样，懂得一些东西，然后就变成老人，最终寿命到了，老人就会死去。”Steve不知道怎么向Tony说明这些，因为他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蒸汽国，早先他还在去别处的飞机上，下一秒就来到了这个奇妙的世界。如今已经是Steve在这个世界的第五个年头。
Tony知道婴儿，也知道小孩子，知道大人，知道老人，但他不知道其中居然还能存在这样变化的过程。蒸汽国的人没有生老病死，所有人一开始是怎样，太阳东升西落几载就还是怎样。他想可能Steve所说的就像是树，春天来了生出嫩叶，夏天茂盛，秋天凋零，死去就是凋零的意思。他没想到Steve的世界所有人都那么弱小，他回握住Steve的手。“你也会死去吗？”Tony问道。
“我会Tony，毕竟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”Steve说。
“如果是那样的话，那我就不想认识你了，昨晚就不和你碰杯，今天就不和你一起上路，现在也不要和你说话在海边。”Tony生起气来，Steve会像那些叶子，最后枯败在土里，兜兜转转最终Tony又是只身一人。
Steve又不说话了，他突然零星地抓到了一些线索，但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。Tony看了一眼Steve，抽回手抠着地面上的沙子。这可真是个重大消息，比他或许真的是个人还要重大，但他却一点点都不想知道。为什么Steve要告诉自己这个呢？
“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个！”他责难着Steve。
Steve停止了猜测，他温柔地看向Tony，“我不想对你有所保留，Tony。这其实不是个秘密，只是我之前一直没遇到能够全盘托出的人。现在我遇到了，我希望你能够了解我多一些，比别人所知的我多更多。”
他们回到Thor的客厅时Clint已经愉快地接受了自己同样是人的事实，他正在把自己的尾巴塞到Natasha手上，Natasha嫌弃地丢开。
Tony的脸色很不好，Steve说出那些后Tony就不太搭理Steve了，Tony还是不愿意接受Steve可能会死去这件事。Steve没办法挽回事态，情绪低落。
“铁壳，你知道Thor说我的尾巴是什么吗！”Clint朝着Tony大叫，“他居然是我的尾巴是……”
“Thor说或许他弟弟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，他弟弟明天早上就会回来，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原因了。”Natasha喝了酒后脸有点红，她揪住了Clint的尾巴，把它一节一节塞到了Clint嘴里，“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回归正轨，或许浩克也是个人。Clint这副猴子的蠢样我也看够了，真想知道他变回人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时间不早了，能睡觉的房间还有三个，Tony愿意和Steve一间吗？”Thor问道。
“没问题。”
“我和Clint一间。”Tony瞪了一眼与自己同时开口的Steve。
Tony坐在床头，Steve早就躺到了被窝里。
他看着房间里燃起的壁炉，他不知道Steve睡着了还是没睡着。他也不想知道。他很肯定自己不想知道Steve的任何，没准不到明天Steve就死去了呢？“死去”这个词念起来真是腐朽又可悲，弱小又令人憎恶，他生气地想着，Steve不在最好，毕竟他的心愿，他跟着自己来找大巫师的目的，就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，回到自己生老病死的可悲的命运里去。他真的宁愿自己没认识Steve。
“出发的时候我说对大巫师也有所求，就是想问问他，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回去。你得知道这个Tony。”Tony回想起Steve在沙滩上的原话，他气极了。
回去吧回去吧，就心满意足地回去吧，Tony想着。
如果我值得拥有一颗心脏，并且现已如愿，那么Steve就更值得去回到原本的轨迹，Tony闭上了眼想。
即便那轨迹至此与我所在的一整个世界都不再相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