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见每一个你（AU，盾铁）
梗概：Oz AU 全员友情向 微寡鹰
正文
04
“啊，抱歉，我只是……”金发美人他像是在懊恼自己的唐突，移开眼神看着自己的杯子。“我只是想……”
铁皮人咯咯地笑起来，这让金发美人更慌乱了。
“谢谢你和我碰杯。”铁皮人真诚地道谢。
“那……再来一次？”金发美人他问道。
他们又叮地一下碰了一下杯。
铁皮人被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击中。他想到在森林里独自砍树的日子。弱不经风的小树苗两下斧子抡下去就带着斧子印倒下去了，稍粗的需要五下。过去他砍树，胸膛冰冷。那让他很不好受。所有森林都生机勃勃，每个季节都是。他有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被砍的树的痛呼，每砍一颗他都觉得自己亲手毁灭了一个灵魂。他不知道这种冰冷和不好受就是一种罪恶感，他所拥有的全部就是自己会活动的躯壳，他不是人，不可能会拥有任何一种人的情感。
但自从他走出森林，他就被打开了某个开关，他甚至有一种错觉，自己钢铁而铸的身体里或许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神经系统。这很奇妙。
碰完杯他们俩都笑了起来，铁皮人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，但他说不上来任何。
“Steve。”金发美人说道。
“Tony。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，铁皮人说出了一个名字。这个名字从他的思绪中一闪而过，他及时地抓住了它占为己有。说出口他又觉得非常奇妙，浑然天成，像是他本该就叫这个。
“Tony……”Steve晃神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。
气氛美好得不可思议，像是任何一个星球，任何一个时间维度里，他们俩早已相识，无数次他们坐在彼此身边这样交谈，对彼此傻气地笑着。
Natasha离开柜台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，绿色的大块头和Clint也走了过来。
夜色已深，又开始下雪，酒馆里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，他们挪了挪位置，坐成了一个圈。
Steve紧挨着Tony坐着，Clint抢占先机坐在绿块头和Natasha中间。
Tony爱极了这种感觉，他从来除了自己一无所有，但现在他拥有了全世界。
没有人开口询问彼此这么晚为什么还不回家，当他们坐在一起他们似乎就拥有一种不必言明的默契，他们同时感觉到一种完完整整的归属感。
Tony决定找完铁匠就在酒馆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自己能干的活计，他喜欢这里。
“拥有一颗心脏是一种什么感觉？”将近午夜的时候Tony开口问道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，或许只是好奇。
Natasha靠在一个扶手椅上享受睡眠，Clint支着脑袋坐着打盹，绿块头大字型躺倒在了地板上。
只有Tony和Steve还清醒地坐着。
Steve认真地想了很久，然后他看着Tony说：“心让每个人都有所不同。每个人领会到不一样的感触。我会因为这个跳动的小玩意儿爱上某个人，认定他就是我的唯一。别人也会因为它的指向而爱上不同的人。”
Tony更困惑了，Steve说出了一个人人皆知的词，但Tony仍旧不懂那代表什么。
Steve看着Tony疑惑的表情，温和宽容地笑了出来。“不仅仅是爱，爱只是一个例子。比如说，你的心会让你觉得蓝色很美，我的心会让我觉得红色很美。都会面临一些本质上非常相似的选择，但心会让人做出不同的选择，心也会让人去包容和理解其他人的选择。”
Tony好像懂了一点又好像没懂，但Steve的耐心解释让他心怀感激。
Steve看出了Tony还是半懂不懂，他转向Tony伸出了手。
“我可以吗？”Steve温柔地请求着。
Tony看着Steve伸向自己胸口的手。他有些害怕。他觉得没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，但此刻他害怕Steve伸手触到一片冰冷，他慌乱地摇着头，他的身子又哐当哐当响起来。
Steve的脸变红了，他的手还停在半空。
Tony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正常的人类大概也会因此脸红，他觉得自己的嘴被黏住无法张开。
Steve像是下定决心，趁着Tony没反应过来坚定地把手掌贴在了Tony的胸口，他觉得自己是个流氓。
“抱歉我……”他无可奈何地用另一只手捂着半张脸。
奇怪的是Steve如此失礼Tony确确实实也没觉得被冒犯，他又有了种错觉，胸口有颗心在狂乱地跳着。这错觉如此真实以至于他能够听到在身体里不断回响的心跳声。
“我想做这个。”Steve正色道，“我觉得你不会真的觉得被冒犯。”
Tony想惊呼这个人脸皮居然这么厚，但他确实说中了这个事实。但Tony依旧不解，他不知道Steve为什么想要伸手触碰自己，自己是钢铁又不是磁石，为什么他非得把手黏在自己身上。
可能是Steve的心，他的心让他做出选择做出这样的举动。Tony想到。
Steve是这么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，他表现得如此正直让人无法拒绝，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合乎情理。
他想到铁匠的锤子，那把锤子一锤一锤落在他的身体上，他震颤着，同时没法不感受到愉悦。
他想到森林生机勃勃，那些因他失去灵魂的树木回归土壤，下一年春天又抽枝散叶带着重生的灵魂伫立在自己的应许之地。
他想到一些古早的记忆，像是他出生时的光景。
铁匠执锤，将每一击敲打落在Tony炽热的尚未成型的身躯。
他感觉热意奔流在四肢百骸，最终汇聚涌入他的眼眶，变成水滴落了下来。他抬手接住那些带着热度的水滴，疑惑却又觉得理所应当。他不知道这叫做感动。
Steve吓坏了，但还是没收回他的手，这次他加上了另一只手，他把手搭在Tony的肩上，慌不择路地轻声问着Tony：“怎么了Tony？这还是冒犯到你了？”
Tony止不住那些水滴，他摇摇头点点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摇头还是点头。
“我不知道我怎么了。”Steve小心翼翼地更加轻柔地说着，“我不知道……但我不想道歉，我……”他收回搭在Tony肩膀上的手，犹豫了一秒用那只手捉住了Tony的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前。
Tony惊讶于那底下一下一下沉稳的跳动，他现在明白了一颗确确实实的心。
“它让我这么做，Tony。”
Tony感受着那跳动的韵律，水滴止住了。
Steve厚实的胸膛摸着感觉很好。
Steve的热度从Tony的掌心传来，如果自己有颗心，那它就会跳动成Steve的节奏。
Tony不觉得没有心没什么大不了了，自感受到Steve的心跳起，他的全部都叫嚣着要拥有一颗完完整整的心脏。
Tony直直地看着Steve，Steve也毫不躲避地看向他。
Tony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“你的胸……”Tony支支吾吾地说道，“你的胸好大。”